2016-05-18 21:26 浏览 评论
吴凯声当即慨然允诺。
廖公子,即廖承志。廖承志之父廖仲恺,乃国民党元老,曾是孙中山的左臂右膀,1925年8月20日在广州被右派势力所暗杀。廖承志之母何香凝亦为国民党元老,担任国民党中央委员。廖承志是廖仲恺、何香凝之独子,1908年9月25日出生于日本东京大久保。
1925年,17岁的廖承志加入中国国民党。在蒋介石发动“四一二”反革命大屠杀之后,19岁的他脱离了国民党。1928年8月,20岁的他在上海秘密加入中国共产党。
1930年夏,廖承志在莫斯科出席共产国际第五次代表大会,此后进入莫斯科中山大学,与蒋经国成为同学。1931年春,廖承志到荷兰鹿特丹,建立中华全国总工会西欧分会,组织并领导那里的中国海员。
1932年,廖承志回到上海,担任了中国海员总工会中共党团书记、中华全国总工会宣传部部长。他身穿旧西装,在上海工人中间奔走,从事秘密工作。
但是,这个短发、八字眉,28 岁的小伙子,也引起国民党密探的注意。
1933年3月28日下午,当他走进上海市中心山西路五福弄9号秘密联络处时,猝不及防,便被一群密探抓获。那密探是国民党的“老闸捕房探员”和法租界的“法捕房探员”。
在当时,这样的秘密逮捕是要严格封锁消息的。可是,翌日上海各家报纸却醒目披露了这一新闻:
老闸捕房搜捕共党
廖仲恺子承志被逮
罗敦贤余文化同被捕
何香凝致电中央营救
标题中“廖仲恺子承志被捕”字体格外粗大。上海滩马上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惊了:国民党政府居然逮捕国民党先烈遗孤,岂有此理!
这一消息怎么会走漏的呢?
廖承志颇为机智,他在上海,并未与母亲何香凝同住。他突然遭捕,母亲并不知道。怎么办呢?他在被捕之后,假称“有一伙计,住在辣斐德路(今复兴中路)”。密探们大喜,以为廖公子愿供出同伙。于是,就在廖承志被捕的当天夜里,由“三名西捕、两名华探”陪同,前往“伙计”家中。
廖承志把国民党密探带到辣斐德路辣斐坊8号楼上。原来,那里是他母亲何香凝的住所。何香凝见儿子戴着手铐,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。廖承志巧妙地把“绝密”消息外泄。就这样,廖承志被捕的消息,当夜便传到新闻界。翌日,报纸飞入千家万户,上海哗然……
首先闻讯赶来的是杨杏佛,他向何香凝表示,中国民权保障同盟将着手营救廖承志工作。而营救廖承志,需要聘请一位律师出庭辩护,伸张正义。杨杏佛与何香凝商议,定下了律师人选——吴凯声。
当晚,杨杏佛即拜访吴公馆,与吴凯声商讨如何营救廖承志。
当时的形势十分严峻。蒋介石提出“攘外必先安内”,加紧了对共产党人的搜捕。当时上海市公安局的捕房律师声称:“本案(指廖承志等三人)为危害民国之案件,依法可处死刑。”
廖案既已披露于报端,万众关注,捕房便把此案交“江苏省上海高等法院第二分院”(当时简称“高二分院”)审理。“高二分院”的院长郁晔宣布,3月31日下午2时,开庭公开审理廖案。郁晔又名郁华、郁曼陀,即郁达夫之兄。
营救廖承志
作为律师,吴凯声到河南路老闸捕房看望了廖承志,很详细地听取了廖承志的诉说。廖承志虽然身陷囹圄,却镇定自若,很有条理地叙述着案情,并签署了委托书交给吴凯声。
3月31日午后,位于四川北路的“高二分院”尚未开庭便已座无虚席,旁听席上坐满上海各报记者、各界代表、廖的亲属及关心此案的群众。最引人注目的是国民党中央委员柳亚子带着女儿柳无非,也坐在旁听席上。柳亚子是廖仲恺、何香凝挚友,正在为营救廖承志奔走。
2时整,法庭宣布开庭。法警带出廖承志、罗登贤、余文化三人,全场注目。
第一个发言的是捕房律师甘镜,他称廖承志等三人都是共党,“危害民国, 应解往南京,依法制裁”。接着,“上海市公安局”法律顾问詹纪凤律师又对廖承志一案的严重性论述了一番。不过,即便如此,也不得不说:“因廖君是先烈廖仲恺先生之子,在理论上想似不至有反动行为。”话毕,有“证人”出庭作证,一口咬定廖承志等三人都是中共党员。会场气氛变得紧张起来。
终于轮到吴凯声发言了。吴律师言词恳切,为廖承志辩护道:“廖公子为先烈仲恺先生之嗣,且仅此一子,自被捕后其母何委员思念异常,致旧疾复发,昨已晕迷一次,今仍卧床,忍泣以对。党国有殊勋之人,而使其后嗣遭此牵累,能不痛心?”
由于吴凯声事先晤访过廖承志,预料到有共产党内的叛徒出庭作证,便作了准备,当场驳斥此人:“王其良因在经济上与廖公子有私怨,竟诬告廖公子是共党。王其良空口无凭,焉可做证?只有拿出十足证据,才令人信服。如今,王其良一人作证,又无实据,绝不可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