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-03-11 23:12 浏览 评论
汪伪政府成立后,张江裁在伪国史编纂委员会任职,重编《汪精卫先生庚戌蒙难实录》,由周作人题字,汪精卫等做序。汪在序中说,“自以为为国戮力三十余年,而成效未见,灾难且洊至。深以不获早死为恨。”言下颇为当初没能早死而为烈士遗憾。周作人序中则说,“抑汪先生蒙难不止庚戌,民国以后,乙亥之在南京,己卯之在河内,两遭狙击,幸而得免,此皆投身饲饿虎,所舍不止生命,且及声名,持此以观庚戌之役,益可知其伟大,称之为菩萨行正无不可也”,将汪三次“蒙难”一体观之,以证其“烈士”精神。
后续,张江裁又编了《汪精卫先生庚戌蒙难别录》《汪精卫先生年谱》《汪精卫先生著述年表》《汪精卫先生行实录》等书,请周佛海、林柏生等做序。如论者说,汪系文人从1940年左右开始,“有系统地对庚戌蒙难歌咏、序跋、宣传,仿若将和平运动所为比附庚戌年行刺事件”,希望用汪精卫早年的烈士往事,来洗白汪伪政权。
汪精卫相关资料图老照片
今人说起刺杀摄政王事件,往往只记得汪精卫,不仅不知道为首的喻培伦,同样不知道同时被捕的黄复生。相比于汪精卫的地位,黄复生在国民党内籍籍无名,1948年在总统府国策顾问任上去世,“情形相当凄凉,家中除了一架子旧书外,没有其他更值钱的东西”。不过二人的身后荣辱,却截然不同。黄去世后,蒋介石、李宗仁以下皆发悼电致哀,总统褒扬令说,黄“器识沉毅……早岁服膺革命主义,力摧专制,名震一时……”至于汪精卫,生前即已预知死后难脱“汉奸”之名,只能一再回首往事,以图自辩。如学者李志毓所说,“越是到了晚年,汪越依赖于早年的经历,不断地回顾‘烈士’的过往,以此粉饰‘汉奸’的现实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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汪精卫既不能像黄复兴那样甘于寂寞,留得晚节;也未真的死在1910年的北京或1935年的南京,成为一个真正的烈士。这是他个人无可回避的悲剧。如吴稚晖说所言,“汪精卫、章士钊晚年成了妖精,把早年的光荣历史,糟践净尽,真是早死几年是好人”。仅靠一再宣传所谓的“烈士情结”,终究没法成为“好人”。至于汪精卫究竟有没有“烈士情结”,史料所见,可以定论的是:肯定汪精卫有“烈士情结”最力者,乃是汪精卫自己以及汪伪的宣传系统。